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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波士顿动力的员工对谷歌的家用智能机器人计划感到失望?


当波士顿动力将其类人型机器人Atlas在雪地行走以及在摔倒后自己站起来的视频发布到网上时,谷歌就表示不高兴了。

一位曾经供职于波士顿动力的员工表示,这一段视频使得两家公司本来已不融洽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Bloomberg(全球商业、金融信息和财经资讯的领先提供商)在获得谷歌内部论坛的一封电子邮件后,首先披露了这段视频所引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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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波士顿动力的Atlas机器人

“看到科技媒体的报道,我们有些兴奋。同时,我们也开始看到一些可怕的负面导向:机器人已经准备好抢走人类的工作,” Google的媒体总监、Google X(谷歌的一家秘密实验室)的发言人Courtney Hohne在该电子邮件中写道。

Hohne要求谷歌的同事不要将这个视频与Google X扯上关系,他写道,“我们不希望引发媒体就此再次发起对谷歌商业扩展范围的新一轮询问。”

最后,Hohne指出了关键的一点:有一个问题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就是波士顿动力如何融入谷歌的事业愿景。其实,这就是谷歌准备出售波士顿动力的原因。

而且,有内幕消息说谷歌与一位买家已接近完成交易谈判。丰田与谷歌似乎已达成协议,收购谷歌的机器人公司——波士顿动力

我们采访了一些波士顿动力的离任员工。他们透露波士顿动力与谷歌目前关系紧张,并解释了两家公司分手的原因。

谷歌拒绝评论此事,丰田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谷歌最初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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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波士顿动力的野猫(Wild Cat)机器人

要明白谷歌和波士顿动力之间的矛盾,就得先了解两家在未来发展理念上的不同。

1992年,Marc Raibert成立波士顿动力公司。它诞生于麻省理工学院的Leg Lab实验室。该实验室成立于1986年,创始者也是Raibert,致力于构建和研究腿式机器人。

看到波士顿动力的机器人时,很容易联想到麻省理工学院的Leg Lab实验室。波士顿动力经常在YouTube上发布视频,炫耀其两足机器人高度的机动性。除了最近的Atla机器人视频,波士顿动力还设计了一款与美国海军陆战队协同作战的机器狗Spot。此外,还有Cheetah,其速度比尤塞恩•博尔特(Usain Bolt,奥运会冠军,男子100米、200米世界纪录保持者)还要快一点。

波士顿动力在其YouTube主页的介绍中写道:“我们的使命就是打造地球上最先进的机器人,让其具有非凡的移动能力、敏捷性、灵巧性以及速度。”

谷歌在2013年收购了波士顿动力,具体数额不详。与波士顿动力一道被收编的还有其他八家机器人公司,后来都被并入谷歌新成立的部门Replicant,而管理这九家机器人企业的负责人则是Android联合创始人安迪•鲁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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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鲁宾(Andy Rubin)

至于谷歌对于这些机器人公司的未来计划,鲁宾守口如瓶。不过,鲁宾在2013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他并不希望初期产品的研发时间持续数年。

波士顿动力一位离职员工的说法也验证鲁宾持有这样的观点。这位消息人士透露:“我从鲁宾得到的感觉是机器人公司应该接受一种控制。”

另一位波士顿动力离职员工表示,鲁宾希望让这九家收购而来的机器人公司按原计划研发他们的产品。这一想法的目的是看这些企业能有什么好点子或者创意,并进一步启发谷歌最终的机器人发展构想。

这位消息人士指出:“我们当时仅仅在研发我们所设想的机器人,我们应该忠于科技的目的并将其做到极致。”

这位消息人士还说:“当然在鲁宾主政时期,以及他离开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按这样的计划进行。这些公司将其他项目中积累的知识和经验以及所总结的成果集中到新一代机器人中。”

2014年10月,在谷歌Replicant成立不到一年后,鲁宾离开了公司。随后,双方的矛盾开始越积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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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动力的机器人Atlas可以捡起盒子。

在鲁宾离开后的一段日子中,四分五裂的机器人集团处于领导层真空的状态。虽然Replicant联合创始人詹姆斯•库夫纳(James Kuffner,今年1月份离开谷歌)以及顾问乔纳森•罗森伯格(Jonathan Rosenberg)当时还在,但没有人具有同鲁宾相当的研究和机器人学背景。

此外,一些离职员工告诉科技内幕:“很多员工同鲁宾工作是看重他高瞻远瞩的视野。随着鲁宾的离去,这些员工感到失望。”

离职员工说:“2015年,谷歌试图控制机器人集团,以便获悉他们正在研发什么以及如何将这些技术转化为消费类产品。”

虽然尚不清楚谷歌对于消费类产品的具体要求,但一位在波士顿动力工作过的员工表示,谷歌希望推出容易操作的机器人,其可以帮助完成室内的基本工作。其中一个想法就是推出一种依靠轮子活动的机器人。这种机器人与复杂的腿型机器人相比,看起来更容易获得消费者的青睐。

脱胎于麻省理工学院Leg Lab实验室的波士顿动力显然在理念上就与这种想法相背了。

另一位波士顿动力的离职员工表示,谷歌希望推出一款能在家中或办公室中帮得上忙的机器人,这也是谷歌要求波士顿动力将机器人动力由液压系统改为电力驱动。

这位员工称:“因为外置马达实在太吵,即使电池驱动的机器人由液压泵操控,也基本上要比使用外置马达机器人安静得多。而人们希望围绕他们转的机器人是安静的。”

该员工还表示:推出工厂用机器人不是不可能。你也看到了Atlas机器人在视频中堆箱子。但也正是这事儿导致了双方关系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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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推出针对消费者特定机器人的要求,波士顿动力开始进行抵制。”一离职员工说。这位员工称:“我感到波士顿办公室的回应就像是筑起高强来保卫他们的领地,而不是服从来自加州的领导指令。”

另一位员工指出:“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一个简单原因是两家公司总部之间的物理距离较。波士顿动力总部位于波士顿,而谷歌总部位于加州山景城。”

波士顿动力继续推进自己的研究,而不是朝着谷歌希望的方向发展。

该员工表示:“离职前的最后一天,我有一种“我们和他们”的感觉,而不是一个整体的“我们”。我们不是谷歌的一部分,有点像一个独立的个体。“

Bloomberg掌握到去年11月11日的一场会议的会议记录,该记录聚焦了这种内部矛盾。

Rosenberg 说:“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初创企业无法把30%多的资源投入到需要10年 才能做出来的东西,他还说创造足以与开支相抵的收入需要一定的时间窗口,而这个窗口需要几年的时间。”

Raibert 则争辩说:“最终做出消费者产品的最好办法是让波士顿动力继续此前一直在开展的那种类型的工作。”

“作为我们这样规模的初创企业,我们不能花费三成以上的资源去支持一件需要十年时间的事儿。”Rosenberg补充道,”我们要有一些能够在较短的几年内产生一些收入来弥补支出的时间计划。”

Raibert则反驳道:”推出最终消费类产品的最佳方式则是让波士顿动力继续此前他们一直在开展的那种类型的工作。”

他说:“我坚信,我们在波士顿所做的是唯一获得产品的方式。我并不认为我们是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的那种不切实际的人。”

正是出于这一原因导致 Altas 的视频让 Google 很不爽。就像彭博社拿到的那份 Google 内部文档所言,这引发了应该把波士顿动力往哪里放的问题。

下家?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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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消息来源都提到了 Google 正在与丰田的研究机构 Toyota Research Institute 谈判出售其机器人部门波士顿动力的事宜。交易价格尚未公开。

另外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动有:Google机器人部门的资深机器人专家Philipp Michel二月份跳槽到了Toyota Research Institute。Replicant项目资深系统和硬件工程师Adam Geboff四月份也加入了该机构。

丰田对于科技行业的兴趣日益剧增,其正在洽谈对打车应用鼻祖Uber进行大规模投资。

目前尚不清楚丰田对于机器人公司未来的具体打算,不过一位波士顿动力离职员工称这笔交易是一次“善意的收购”。

这位人士表示:“当已经存在员工个人之间的联系时,收购行动就要善意得多。”